文：李茗｜圖：李茗提供
「五十年前，當我開始實驗生物動力農業的時候，我常常被當作是那種頭戴小圓點帽、在殭屍場施魔法的的瘋子。我的鄰居甚至繪聲繪色的向別人描述，說我半夜三更跑到在農田裡施肥。這在當地被認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行為，儘管當時我的實驗已經頗有成效了。」約根·烏爾斯科夫（Jørgen Uhrskov）回顧當年的情景，不無感概地笑著說。
萬事開頭難，尤其是當真理遇見謬誤的時候。這似乎也是顛撲不破、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1970年代，當烏爾斯科夫在芬島（Fyn Island）開始他的生物動力農業的時候，很多丹麥的農民其實並不理解和接受。他們甚至覺得他的實驗冒犯了他們約定俗成的作業習慣，更加激進的使用化學農業，給農田和土壤帶來更大的傷害。
魯道夫·施泰納博士
實際上，烏爾斯科夫並非生物動力農業的創始者，這個理論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有了。烏爾斯科夫說，這個生物動力農業的創始者，就是魯道夫·施泰納（Rudolf Joseph Lorenz Steiner）博士。
烏爾斯科夫所說的這位施泰納博士，是十九世紀奧地利的哲學家、社會改革家、建築師和神秘主義者。據說，施泰納博士具有遙視的功能。
施泰納博士的人生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
十九世紀末，施泰納博士出版了《自由哲學》（A Philosophy of Freedom: Intuitive Thinking As A Spiritual Path）等一系列哲學著作，並被作為文學評論家而獲得認可。二十世紀初，他創立了「人智學」（Anthroposophie）的哲學。這個學說的基本概念是，在人類的物理世界之外，還有一個精神世界。而這個精神世界是人類的經驗可以企及的，可以通過自然冥想的方式來達到身心靈的提升，與人類的物理世界達成平衡。這是他人生的第一階段。
大約從 1907 年開始，施泰納博士開始涉足各類藝術，包括戲劇、運動藝術和建築，並建造了歌德劇院。這是他人生的第二階段。
施泰納博士人生的第三階段是從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的。他開始致力於各種非常實際的工作，創立了華德福教育（Waldorf Education）、開啟了生物動力農業和人智醫學。
生物動力農業催生者
1924 年，一群對農業的未來極為關心的農民發現，使用化肥後導致了土壤條件的退化，農作物與牲畜的健康和品質也不斷惡化，於是，他們就向施泰納博士尋求幫助。由此，催生了人類的「生物動力農業」。
為了有效的幫助這些農民，施泰納博士在德國西里西亞的科博維茨宮（Schloss Koberwitz，現在波蘭的Kobierzyce），以生態和可持續的農業方法為題，舉辦了八場系列講座。這是已知的史上第一次有機農業的演講。當時參加講座的有來自六個國家的111人，其中一部分是農民。這次講座的內容在1924年11月發表。該講座的第一個英譯本作為農業課程在1928年出版。
施泰納博士提出的生物動力學強調使用糞肥和堆肥，主張在土壤和植物上不使用合成人工肥料、殺蟲劑和除草劑。這一點與其他有機方法很類似。
但是，生物動力學和其他有機方法還是有很多的不同之處的，它的核心是，農場是作為一個整體被視為一個有機體的，是一個自給自足的系統，生產自己的糞肥和動物飼料。如果植物或動物出現疾病的症狀，就意味著整個生態出問題了。
同時，生物動力農業還利用月球和行星等天體對植物生長的影響來安排播種、除草和收穫等農業活動的時間，並用特定方式來製備用於土壤、堆肥和作物的天然材料，這樣就可以吸引那些有靈性的生物和元素，利用它們的能量來使土壤和作物更加有機。
而且，農場至少必須將總面積的10%用來進行作生物輪作。同一塊地內不能連續種植一年生作物超過兩年，全年禁止裸耕，以使土地保持足夠的綠化。這樣，從土壤到土壤中的生物、到作物、到動物、到天體的運行規律，就完整的聯繫和對應起來了，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生態循環系統，讓土壤能夠收穫「宇宙的力量」。
經實驗測試後的成果
施泰納博士提出的生物動力農業理論是經過實驗測試了的。當年，施泰納博士成立了一個研究小組，叫做「人類學農民和園丁總會農業實驗圈」（Agricultural Experimental Circle of Anthroposophical Farmers and Gardeners of the General Anthroposophical Society），用以測試生物動力方法對土壤、植物和動物的生命與健康的影響。實驗的結果使得施泰納博士的農業理念得到了迅速傳播，並在國際上付諸實施。
烏爾斯科夫就是施泰納博士生物動力農業的實驗者之一。實驗也讓烏爾斯科夫成為了生物動力農業的的魔法師。
其實，烏爾斯科夫在他的實驗初期，對生物動力農業還是持懷疑態度的。他租用的第一個農場原本有一個化糞池，積蓄了很多牛的尿液。這些尿液毒性很大，散發出刺鼻氣味。烏爾斯科夫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化糞池，就向一位瑞典的顧問博·彼得森（Bo Petterson）求教。彼得森告訴烏爾斯科夫，千萬不能將這些尿液直接撒到土裡，那會導致土壤寸草不生。必須要先對這些尿液進行有機生化的轉化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烏爾斯科夫將信將疑。為了證明彼得森的說法，他真的就去做了一次實驗。他把尿液試著灑了一點在一小塊草地上，結果，真的就如彼得森所說，被灑了尿液的那塊草地上的草很快就給燒死了。
這使得烏爾斯科開始相信彼得森。然後，彼得森就把如何將化糞池中的尿液有機生化的相關資料、物資以及手冊寄給了烏爾斯科夫，並要求他嚴格按照手冊的程式進行。於是，烏爾斯科夫就如此這般的開始操作了。結果，第一次如章操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感到奇怪，不得不又去詢問。彼得森回信說，再試一次，他保證一定奏效。
於是，烏爾斯科夫按照手冊的操作方式再次重複了一邊。這一次，奇蹟發生了。化糞池經過有機生化過程後，開始冒泡、冒煙，然後就散發出了類似秋季潮濕的森林的氣味，不再刺鼻了。而且，灑在草地上，草竟然開始茂盛的生長了。實驗成功了！
從此，烏爾斯科夫成為了一名忠實的生物動力農業踐行者。他說：「生物動力農業是一種能夠讓人嘗試努力去改善人與宇宙和土地之間的聯繫的生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