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恕的大愛：不用恨，而是用愛，對待仇人

文：美國印第安那大學李育修博士（副教授）／聯合國亞洲總部（聯合國亞太經社會-曼谷）中文組導師｜圖：李育修博士提供

日本電視劇裡的饒恕

1992年, 在日本一處車禍現場幾秒鐘前, 一位名叫神崎達矢 (演員吉田榮作Eisaku Yoshida飾) 的年輕男子為了拯救女友萌子 (南野陽子Yoko Minamino飾演), 而不幸犧牲。 儘管在這一場車禍裡喪命 (對應電視劇裡呈現的靈魂被撞飛),神崎達矢的靈魂卻能在醫院和一位神秘的老婆婆交談對話。 得到老婆婆的指示後, 神崎達矢的靈魂趕緊去附身於肇事而腦死的司機日方正樹。 您沒有讀錯, 神崎達矢附身的人正是撞死他的兇手日方正樹。 這部當年堪比1990年《第六感生死戀》(Ghost)的日本電視劇《隔世情未了》 (日文劇名：君のためにできること), 就在小野正利 (Masatoshi Ono) 唱的主題曲【You’re the only】歌聲中, 一方面萌子經歷了饒恕和原諒殺害男友的兇手。 另一方面, 萌子漸漸不自覺的接受和愛上殺害男友的兇手。

饒恕兇手不單是日本電視上的劇情。 類似萌子這樣對於兇手的饒恕也發生在多位受害者身上。 距離日本不遠的台灣, 也曾發生過一件家喻戶曉的饒恕事件。

南非武官家庭對於台灣槍擊犯的饒恕

《隔世情未了》在電視播出五年後,時間來到1997年。 這次不是依照編劇演出的饒恕電視戲碼, 而是電視全程轉播真人演出的「寧死也要愛仇敵」饒恕。 1997年11月18日, 綁架白曉燕卻勒贖不成的陳進興轉向潛入 (時任) 南非武官卓懋祺 (McGill Alexander) 的住家, 並挾持武官的一家人, 藉由脅持人質來提出訴求。 陳進興將上膛的槍械頂著武官的小女兒克莉斯汀 (Christine Alexander), 也綑綁了武官家裡的每一個人, 長達25個小時的警匪對峙就此開始, 這也是南非來的這一家人在台灣「最長的一日」。 但武官的太太安妮夫人 (Anne Alexander) 勸戒陳進興不要自殺。 武官的小女兒克莉斯汀 (Christine Alexander) 撕下筆記本的一頁, 在紙上畫了一個十字架, 十字架外畫了一個大愛心, 寫上 “I love God” (“我愛上帝”),這樣的舉動意旨是向陳進興傳福音。當陳進興棄械投降之時, 武官的太太安妮夫人 (Anne Alexander) 上前擁抱陳進興。 安妮對陳進興說: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請記住，上帝是愛你的」。

回南非之前, 卓懋祺一家人還專程到法院去送給陳進興一本《聖經》。 這本《聖經》也陪伴在陳進興手上, 直到他被槍決的1999年10月6日那天晚上。 據說這本《聖經》在陳進興槍決的那晚後便交由更生團契黃明鎮牧師保管。 二十幾年下來, 上帝透過南非武官卓懋祺一家人帶領殺人犯陳進興歸主, 並藉此宣示福音給台灣電視觀眾等真實故事, 也經常透過更生團契黃明鎮牧師的口來宣講, 造就無數的受刑人和教會會眾。

面對一個犯下多起殘暴罪行的殺人魔, 一位讓台灣人憎惡的殺人犯 (1998年1月22日, 被台灣的司法判五個死刑和兩個無期徒刑), 南非武官卓懋祺的一家人卻是「不用恨, 而是用愛, 對待仇人」的方式來接納他。 本文對南非武官一家人的描述雖囿於篇幅不能長述, 但請讀者查考引用的出處《真愛：南非武官V S. 陳進興的故事》(卓懋祺著), 或許能帶來更多啟示和感動。

原諒殺子兇手和對待兇手如親兒的一位台灣母親

南非武官在1997年的「最長的一日」三年過後, 時間來到2000年,這次一樣是發生在台灣的饒恕故事, 但不在台北市的天母, 而是在台灣東北角的宜蘭。2000年,在宜蘭的一位17歲游姓少年不幸遭到15歲的楊姓少年殺害。 喪子後, 游姓死者的母親悲痛萬分, 但游媽媽卻未仇恨楊姓的殺子兇手。長達五年的時間, 游媽媽寫信去鼓勵服刑當中的楊姓少年。 當楊姓少年於2005年六月份在高雄監獄的陽明中學畢業, 游媽媽親自從宜蘭南下, 前往高雄探視。 原來, 這位令人欽佩的游媽媽漸漸將對死去兒子的愛, 轉移到殺子凶手楊姓少年身上。 楊姓少年許諾出獄以後要照顧游媽媽, 視游媽媽為自己親身母親一般。當兩人緊緊擁抱的一幕, 感動許許多多現場的圍觀者。 關於游媽媽饒恕的大愛和其相關報導, 請參考本文的引用出處 (news.ltn.com.tw/news/society/paper/41873) 。

美國賓州的阿米希人社區 (Amish Community) 對於殺人槍手的饒恕

類似台灣媒體大幅報導的南非武官對於殺人犯的饒恕, 美國賓州阿米希人社區對於殺人槍手的饒恕也同樣引起美國媒體的廣泛報導和討論。2006年的10月2日,當年32歲的槍手查爾斯.羅伯 (Gunman Charles Roberts IV) 闖入一間村莊裡的阿米希人社區學校 (The West Nickel Mines School) 。 槍手羅伯對十位 (六歲到十三歲的) 女性學生人質開槍後自盡。 先後造成其中五位人質死亡 (分別為年僅七歲的Naomi、八歲的Lena 和Mary 、十二歲的Anna 和十三歲的Marian), 受槍擊但存活下來的共有另外五位。 當時, 美國賓州一位負責處裡此槍擊事件的警方代表 (Jeffrey Miller) 向華盛頓郵報記者 (The Washington Post) 說道: 這個殘酷冷血的槍手朝著受害者的額頭近距離開槍!

但就在槍擊事件發生的同一天 (2006年的10月2日), 失去生命的五位女學生受害者當中其中一位的祖父便和家人與親戚說: “不要去憎恨這位槍手。” 這位祖父又說: “We must not think evil of this man” (我們不要去數算這個人的邪惡)。 接下來, 另一位同村庄 (阿米希人社區群體) 的父親也說: “He had a mother and a wife and a soul and now he’s standing before a just God.” (他留下一位母親和一位寡婦。然而, 他現在站在完全聖潔神面前, 面對公義的審判) 。這位父親當時說的話可能摘自 「按著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後且有審判。」 (據《聖經-希伯來書九27》) 。 同樣地, 阿米希人鄰居竟然在槍擊案發生的幾個小時內前往安慰槍手羅伯的家人。 約三十幾位阿米希人參加了槍手羅伯的喪禮。 槍手羅伯的遺孀 (Marie Roberts ) 也受邀參加了其中一位受害者女學生的喪禮。Marie Roberts 也在一份公開信件裡感謝阿米希人的饒恕 (forgiveness)、 恩典 (grace)、憐憫 (mercy)。 關於美國賓州阿米希人社區「饒恕」的大愛之詳盡報導, 請參考引用出處 (en.m.wikipedia.org/wiki/West_Nickel_Mines_School_shooting?fbclid=IwAR0ZYspQottHSakpPi9C7FANHejOryzgUXQlIgKOGOIOBIL1rDKj5fX0rp0) 。

非洲肯亞國父對於殖民統治者的饒恕

饒恕加害人不僅是個人的 (台灣宜蘭游媽媽)、 家庭的 (南非武官卓懋祺的家庭)、 社區 (美國賓州阿米希人的群體) 的, 也有全國性的。 過去在1964年曾發生於一個非洲國家的總統, 呼籲他全國的國民對於殖民統治者的饒恕。 位於東非的肯亞 (Republic of Kenya), 歷史上有過一段對抗英國殖民統治的血淚史 (當年造成約一萬民受難的肯亞人)。肯亞於1963年12月12日從英國獨立。 隔年, 被英國指控為茅茅運動 (或稱為毛毛起義, Mau Mau rebellion 或Mau Mau uprising, 1952–1960) 領導者的喬莫·甘耶達 (Jomo Kenyatta, 1891-1978) 在1964年12月12日選上肯亞的總統 (起先是總理, 1963-1964) 。 這位以反殖民運動興起的第一任肯亞總統甘耶達 (Kenyatta) 使用廣播, 透過收音機和全國人民溝通。 此時, 居留在肯亞境內的英國人原先以為將會有大肆報復英國殖民者的殺戮。 但只聽到總統甘耶達 (Kenyatta) 在收音機裡對英國殖民者說道: 「我原諒你」 (“I forgive you”) 。 皈依基督教的總統本人原諒了英國殖民者將他放入監牢 (七年徒刑) 的迫害。 肯亞總統甘耶達 (Kenyatta) 在收音機裡呼籲全國性的和解, 要求肯亞國民原諒英國的殖民者。 在廣播結束不久後幾年內, 懂得饒恕的肯亞也變成非洲最偉大的國家之一。 這位懂得饒恕的國父和他國家境內的奈洛比 (Nairobi) 後來成為了設立聯合國 (United Nations) 非洲總部和聯合國環境署 (United Nations Environment Programme, UNEP) 總部的城市。 與此同時, 美國在二次世界大戰後最偉大的佈道家之一葛培理牧師 (Billy Graham, 1918-2018) 也引用肯亞總統甘耶達 (Kenyatta) 的事蹟,對上萬聽眾講述饒恕的道理。

本文以上舉例的饒恕大愛皆實屬不易, 特別是至親的親人被加害者殺害的台灣宜蘭游媽媽和美國賓州的阿米希人社群。 讀者不難發現除了日本電視劇和台灣宜蘭的游媽媽等兩個例子, 其餘的例子皆是受害者皈依基督教信仰而來的饒恕力量, 但困難瞭解原諒加害者的饒恕是怎麼樣的心路歷程。 故筆者接下來藉由一位美國牧師自己的話語, 娓娓道出這種來自基督教信仰的「饒恕」大愛。

美國印第安那州牧師對於殺妻兇手的饒恕

2015年11月10日是美國印第安那州諧振教會 (Resonate Church, 建堂於2012年) 的戴維．布雷克本牧師 (Pastor Davey Blackburn) 一輩子最難忘記的一天。牧師出門去健身房的時候, 他懷孕十二週的妻子阿曼達 (Amanda) 在家中遭到三名歹徒闖入和槍殺 (共射殺三槍) 。 不幸中的大幸是當時一歲多的兒子並無遭到槍殺。 但妻子也於隔日 (2015年11月11日) 在醫院中被宣告不治死亡 (約槍擊後24小時) 。 印第安那州警方於同年十二月份逮捕了三名嫌犯。

喪妻五年後, 布雷克本牧師於2020年2月受邀至同州 (印第安那州) 的憐憫道路教會 (Mercy Road Church) 進行主日講道。 於是乎, 布雷克本牧師在講道信息中分享了神給他的一句話語, 幫助他饒恕加害者。 神曾溫柔的對布雷克本牧師說：「戴維，我因你的罪被殺，但我仍選擇原諒了你」 (出自基督教今日報的翻譯)。 神給喪妻的牧師這句話的背後, 也顯明了基督教信仰裡耶穌代罪救贖的真理。這呼應了先知以賽亞曾寫下來的幾句話: 「他 (指的是耶穌基督) 誠然擔當我們的憂患，背負我們的痛苦」。「哪知他為我們的過犯受害，為我們的罪孽壓傷。因他受的刑罰，我們得平安」。「耶和華使我們眾人的罪孽都歸在他身上」(據《聖經-以賽亞書五十三4-6》) 。以及「耶和華卻定意 (或喜悅) 將他 (指的是耶穌基督) 壓傷，使他受痛苦，耶和華以他為贖罪祭」(據《聖經-以賽亞書五十三10》) 。不僅是印第安那州的布雷克本牧師的罪, 令耶穌上了十字架被釘死。 所有歷代信受耶穌釘在十字架替他們贖罪而死之人, 皆和布雷克本牧師一樣 (因積欠上帝聖潔公義的罪債, 藉由耶穌代理罪人的死而全數償還後) 造成耶穌被殺， 得到耶穌的原諒， 獲得永恆的生命。 佐證經文如下: 「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致滅亡，反得永生」 (據《聖經-約翰福音三16》)。關於美國印第安那州布雷克本牧師對於殺妻兇手的饒恕和饒恕之後的故事, 請參考兩篇引用出處 (nothingiswasted.com與cdn-news.org/News.aspx?EntityID=News&PK=0000000000652e591b338b2c452d794ab61af879d7fb3e37) 。

本文裡引用的諸多例子, 不論是南非武官卓懋祺, 還是肯亞的國父甘耶達, 以及美國賓州的阿米希人群體, 他們饒恕大愛都和布雷克本牧師一樣, 出於同一位創造萬有的、至高上帝的愛。 這位真神是具有三個位格、源於同一本體的上帝。 祂其中一個位格的主耶穌基督, 曾在兩千多年前道成肉身, 在地上留下從天上而來、超越善惡的純善、和愛仇敵等教導。耶穌說: 「要愛你們的仇敵，為那逼迫你們的禱告。這樣，就可以作你們天父的兒子，因為祂叫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你們若單愛那愛你們的人，有甚麼賞賜呢？就是稅吏不也是這樣行嗎？」(據《聖經-馬太福音五44-46》) 。 不僅口說, 耶穌本人也親自實踐愛仇敵。 當祂被釘在十字架的時候, 耶穌說：『父阿，赦免他們, 因為他們所作的，他們不曉得。』」(據《聖經-路加福音廿三34》) 。

試問親愛的讀者, 您是否也願意相信? 如同喪妻的美國印第安那州布雷克本牧師, 耶穌在十字架上也因您的罪被殺呢? 您若信耶穌代理您在十字架上, 承受本是您應得的罪債刑罰, 您能獲得這種屬天的饒恕大能和其豐盛的恩典。 「因為我們做仇敵的時候 (墮落犯罪的世人虧欠了聖潔公義的創造主上帝之罪債)，且藉著神兒子的死得與神和好，既已和好，就更要因祂的生得救了。」(據《聖經-羅馬書五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