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酉潭 教授｜圖：編輯部
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10月15日在公開演說中，將中國的新疆政策與二戰期間德國納粹政權屠殺猶太人相提並論，重申美國不會袖手旁觀，更指各國對踐踏人權的行為保持沉默，就是「共謀」。並且直言，紐倫堡審判（Nuremberg Trials）揭示的人類惡行，至今仍在全球發生，人權和民主原則逐漸受到攻擊，「目前的民主國家比十五年前還少，這不能持續下去。」
難得世界上最重要的自由民主國家領袖注意到全球民主倒退的問題。的確，依據「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每年對於世界各國自由程度的測量調查報告指出，2005年自由國家共有89個，到了2020年降低成82個；部分自由國家2005年58個，到了2020年幾乎維持不變，為59個；但不自由國家從2005年的45個，增加到了2020年的54個。
自由之家2021的年度報告明確地指出：「2020年，一場致命的流行病、經濟和人身不安全以及暴力衝突席捲全球，民主的捍衛者在與專制敵人的鬥爭中遭受了新的重大損失，使國際平衡轉向了暴政。有時以公共衛生為名，現任領導人越來越多地使用武力鎮壓對手並解決問題，在缺乏有效的國際支持之下，使得許多活動家陷入困境，面臨重刑、酷刑或謀殺。這些毀滅性的打擊標誌著全球自由連續第十五年下降。自2006年開始出現負面趨勢以來（亦即自由情況惡化國家的數量超過了改善的國家），2021年是有記錄以來最大幅度的惡化。長期的民主衰退正在加深。」
這種民主倒退，或者杭亭頓（Samuel P. Huntington）所謂的民主化回潮現象，早就應該引起普遍的關注。讓我們舉三個重要國家為例來說明：
1、俄羅斯在普丁（Vladimir Putin）總統上臺後因一連串的打壓行為，2004年被評比為從部分自由的選舉民主（electoral democracy）崩潰回不自由的威權專制政體，且自由程度每況愈下，最近五年來的自由分數一直只有20分。2021最新的報告指出：俄羅斯專制政治體系的權力集中在普丁總統手中，憑藉忠誠的安全部隊、屈從的司法機構、受控的媒體環境以及由執政黨和順從的反對派組成的立法機構，克里姆林宮能夠操縱選舉並壓制真正的異議。
2、泰國於2004年發生軍事政變以後，從自由民主（liberal democracy）崩潰回不自由的威權專制政體。2021年自由分數只有30分，報告指出：在經歷了五年的軍事獨裁之後，泰國於2019年過渡到了一個由軍隊主導的半民選政府。2020年，民主惡化和對君主制角色的不滿引發了該國十年來最大規模的反政府示威。為應對這些由青年領導的抗議活動，該政權採取了熟悉的威權策略，包括任意逮捕、恐嚇、冒犯君主罪和騷擾活動人士。新聞自由受到限制，正當程序得不到保障，對活動人士犯下的罪行也逍遙法外。
3、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ğan）的正義與發展黨（Adalet ve Kalkınma Partisi，簡稱AKP）自2002年以來一直統治土耳其。在最初通過一些自由化改革後，正義與發展黨政府表現出對政治權利（political rights）和公民自由（civil liberties）的日益蔑視，由於2016年7月未遂政變的安全和政治影響，土耳其政府宣布進入緊急情況下，大規模逮捕和解僱公務員、學者、記者、反對派人士和其他被認為是敵人的人，自由分數已經大幅被調降。再到2017年通過的憲法改革將權力集中在總統手中，任意起訴維權人士和其他被認為是國家敵人的人，以及對國家僱員的持續清洗，使得土耳其從部分自由降等為不自由的威權專制國家。埃爾多安持續在土耳其政治中發揮巨大的力量，COVID-19（新冠肺炎／武漢肺炎／新型冠狀病毒）大流行對已經不穩定的經濟的影響為政府提供了壓制異議和限制公共話語的新動力。2021年自由分數被評為只有32分。
事實上，自從2020年初COVID-19（新冠肺炎／武漢肺炎／新型冠狀病毒）在世界各地傳播以來，加劇了全球自由度的下降。而作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獨裁政權，中國在2020 年的惡性影響尤為深刻。北京加大了其全球虛假信息和審查力度，以應對其掩蓋最初的COVID-19（新冠肺炎／武漢肺炎／新型冠狀病毒）爆發的後果，這嚴重阻礙了迅速發展大流行初期的全球反應。它還將中國大陸常見的侵權行為跨國擴展，以及摧毀香港的自由和合法自治。與此同時，中國政權在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等多邊機構中獲得了影響力，促進專制聯盟的形成。
幸好當今全球自由民主國家正在覺醒。從澳、英、美三國成立的軍事安全合作夥伴關係（AUKUS），美、日、印、澳四國組成的四方安全對話（Quadrilateral Security Dialogue，縮寫QUAD），美、英、加、澳、紐的五眼情報共享聯盟（Five Eyes，縮寫FVEY），七大工業國組織（Group of Seven，簡稱G7）高峰會提出抗衡中國一帶一路、防止新冠疫情重演，再到拜登明確表示若任何人侵略或對北約盟國採取行動，美國將做出回應，「對日本、南韓和臺灣也一樣」。可見自由世界已隱然在組建「全球自由民主聯盟」，對抗中共極權專制的崛起與擴張。若美國不能領導全世界來對抗中共極權擴張，則民主化的回潮現象就不會結束。但也只有美國足以領導全球民主國家對抗中共極權專制，甚至啟動新一波民主化的可能性，亦即中國民主化。換句話說，我們要期待美國組建全球自由民主聯盟，日本帶領亞太自由民主聯盟，臺灣號召全球華人、華語世界組成自由民主聯盟，來幫助中國大陸實現民主化。而這也是避免極權專制的中共政權併吞民主臺灣的最佳途徑。唯有中國透過民主化轉型成為自由民主國家，依據民主和平論的理論，臺灣人民才能享有完全的自由與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