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邢雲/台北報導
中共外長秦剛「下落」塵埃落定,拔除外交部長、保留國務委員職位。白俄羅斯外交官史倫金(Pavel Slunkin)近日在推特分享2015年和時任外交部禮賓司司長秦剛共事經驗,曝露秦剛上位秘訣,及中共外交部「內捲」的嚴重性。
秦剛消失一個月引發各種傳言,甚至驚動外媒,包括一些外交官也談論起秦剛的「故事」,曾在2015年和秦剛有過接觸的白俄外交官史倫金在推特分享,當年習近平訪白俄,他和秦剛及大陸外交部官員共事的經驗。
史倫金指出,大陸外交部禮賓司是一龐大組織,僱用數百名外交官,而白俄外交部禮賓部門僅11人,「這是為什麼像我這樣的年輕外交官,有機會與秦剛和其他中國高級官員一起工作的原因」。
他說,在習近平訪問白俄數月前,秦剛就率大陸外交部禮賓司官員到白俄羅斯,為習近平訪問做準備;大陸外交官幾乎每天都來到白俄外交部,不斷與他們討論禮賓細節,而且完全相同的事重覆討論數十次,如白俄禮賓處負責人是否該在習近平飛機降落時上前迎接,秦剛持反對意見。
史倫金說,「我們每天談判,感覺就像過著電視『今天暫時停止』(Groundhog Day)的生活。晚上結束談判,就所有禮賓細節達成一致;但第二天,中國同事又要求再開會,又討論同樣的事,一天又一天。」
史倫金說,雙方本可節省很多時間,但因中國同事對某些事不確定,就會致電北京,然後北京致電白俄總統盧卡申科的行政部門,中共領導層任何一點願望,都會立刻成為新的安排。
儘管白俄禮賓慣例沒有「國事訪問」概念,但中國外交官將習近平訪問稱為國事訪問,中國大使館甚至在首都明斯克購買數十面巨大橫幅廣告做宣傳;在中共壓力和投資誘惑下,明斯克屈服了,同意將此次訪問稱「國事訪問」。
習近平訪問白俄第一天結束得很晚,第二天,習近平計畫參觀明斯克衛國戰爭博物館;「凌晨2點,秦剛決定再檢查博物館,是凌晨2點!(史倫金加註驚嘆號),應秦剛的請求,我的同事們叫醒了博物館副館長,請他再給秦綱和其團隊安排一次參觀博物館活動,一定要確認每個細節,絲毫不可出差錯。」
史倫金回憶說,「這幕看起來很魔幻。中共外交官走上博物館樓梯,一邊走一邊數台階,問道,『莊重的音樂何時開始?主席(習近平)會在這時踏上這級台階嗎?是這一級嗎?還是哪一級?你確定嗎』?」
當時還是一位年輕外交官的史倫金,凌晨被拽起來應是一肚子怨氣,他說,「凌晨3點,我只確定自己想睡覺,然後就隨意指了一級台階。正如你猜到的,第二天習近平走到哪一級台階音樂響起,跟他凌晨時瞎指的完全沒關係。」
史倫金回憶,第二天早上,他與秦剛在「北京飯店」共進早餐,秦剛解釋說,「北京飯店是中國人在明斯克建的酒店,專門用於接待中國大型代表團。」史倫金說,「我們簡要討論了這次訪問和今天的計畫,他吃着傳統中國湯麵,非常、非常、非常大聲!(Very, very, very!)」史倫金用了3個驚嘆號,並強調「我沒誇張地說。」
史倫金描述,「秦剛出人意料地能說一口流利英語,更讓我吃驚的是,他的部下對他充滿畏懼。」習近平訪問結束後,史倫金走近一位秦剛下屬並問他,「幾個月來無謂談著同樣的事,凌晨在博物館步行數數,到底為了什麼?」
史倫金說,「也許是這幾月以來,他第一次對我完全坦誠。」這位秦剛下屬說,「在北京,有數百人在我身後競爭我的職位。所以,如果我不這麼做,其他人也會這麼做。」
這也讓現任歐洲對外關係委員會訪問學者的史倫金感慨地說,中國著名的「內捲化」看來不僅存在民間,官僚內部更嚴重;花費巨額人力物力做著毫無意義的事,只為搏領導一笑;如果秦剛下屬都「內捲」成這樣,秦剛所在的外交部高層領導的「內捲」程度恐怕只能用殘酷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