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鎤銘/淡江大學財務金融學系兼任教授
當前的全球局勢充滿不確定性,從俄羅斯與烏克蘭的長期戰爭到哈瑪斯與以色列之間在迦薩的激烈衝突,乃至於葉門長期的內戰,國際社會無力干預顯示出顯著的全球領導真空。伊恩•布雷默(Ian Bremmer)稱此現象為「G零時代」(G-Zero Era),意指國際秩序無主要強權負責維護穩定。在這樣的情勢下,沒有一個國家或領導人扮演起主導解決戰爭的角色,而這一空缺帶來了進一步的混亂和衝突風險。
本文將探討這一國際現象的背後原因,包括美國領導地位的削弱、多邊機構的無力以及各大國追求自身利益的傾向,並分析未來可能帶來的影響。在拜登政府即將結束、川普即將上任的過渡期,美國的外交政策走向將對國際秩序產生深遠的影響。
美國作為世界最大經濟體,長期以來在維護全球秩序中扮演主導角色。然而,當局近年來卻陷入內部政治分裂,難以在國際舞台上達成一致立場。例如,美國針對北韓核威脅、俄烏衝突以及哈瑪斯與以色列問題上的反應顯得缺乏一致性。
川普的當選顯示出美國內部對「全球領導」角色的分裂認知。「美國優先」政策強調縮減對外干預,並希望盟國更多承擔地區安全責任。即將於2025年1月20日上任的川普可能會推動更加孤立主義的外交政策,例如削減對外援助、縮小軍事部署,並重新評估對烏克蘭的援助規模。
拜登政府在剩餘任期內集中精力於烏克蘭問題。在近日的舉措中,當局批准向烏克蘭提供長程導彈;接著在11月20日批准向烏克蘭提供殺傷人員地雷,這是即將卸任的總統的又一次重大政策轉變。意在強化烏軍對俄羅斯境內目標的打擊能力政策告別時刻,為俄烏戰爭定調,以確保美國對烏克蘭的支持框架即使在未來政府中也能持續。
然而,這一政策在美國國內引發激烈爭議。一方面,支持者認為此舉措能有效威懾俄羅斯,並幫助烏克蘭改變戰爭態勢;另一方面,批評者則指出這可能加劇俄美對抗,並拖累美國資源。隨著川普即將上任,拜登的政策能否延續成為未知數,尤其是川普在第一任期內曾對烏克蘭援助持保留態度,並強調美國應集中於內部利益。
聯合國原本設立的目的是促進全球和平,但如今卻面臨機制上的困境,無法有效應對當前的多起衝突。安全理事會五個常任理事國的否決權,反而成為解決衝突的障礙。例如,針對俄烏戰爭,普丁利用俄羅斯的否決權阻撓了任何針對其的制裁決議,使聯合國陷入無法施力的窘境。
北約(NATO)與歐盟(EU)對於歐洲地區的安全問題影響力有限。儘管北約在俄烏戰爭中提供了武器與情報支持,但由於俄烏戰爭升級至俄羅斯本土,北約內部對於是否應該更深層介入存在明顯分歧 。未來,如果美國在川普上任後對北約進一步削弱歐洲國家的安全合作,並使國際多邊體系面臨更大挑戰。
大陸在全球崛起的同時,選擇避免承擔全球秩序維護者的角色。取而代之的是以「一帶一路」等經濟政策擴大影響力。針對哈瑪斯與以色列衝突,大陸透過外交途徑呼籲和平,而非直接干預。這種謹慎策略顯示出其更專注於區域經濟與政治布局,而非全球衝突的解決。未來,川普的政策可能對大陸形成更大的競爭壓力,尤其是在經濟制裁與技術管制領域。
普丁的策略仍然是通過俄烏戰爭挑戰國際秩序,並推動其地緣政治影響力的擴張。俄羅斯的行動不僅引發歐洲各國對安全政策的重新評估,也讓俄羅斯與美國的對抗進一步加劇。川普再次當選可能推動對俄羅斯的更嚴厲制裁,但同時也可能因其對歐洲安全政策的冷淡態度而影響美歐關係的進一步合作。
隨著拜登政府的外交政策步入尾聲,川普即將接手的美國外交方向成為全球焦點。在這過渡時期,美國的角色轉變可能帶來重大影響:從對烏克蘭的援助政策到國際多邊體系的參與,未來的全球領導力量仍充滿變數。
「G零時代」背景下,全球秩序的維持陷入了一個無主之地。美國的內向政策可能削弱其全球影響力,而其他大國是否能彌補這一真空仍不明朗。無論是重塑國際秩序框架,還是應對大國間的角力,各方都需要在國家利益與全球責任之間尋找平衡,為長期穩定奠定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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