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報導【文/何豪毅、雷明正、孫偉倫 圖/資料照片、參選人臉書|責任編輯/陳湘|核稿編輯/劉孟儒】
年底縣市長選舉逼近,北市長參選爆炸之餘,國民黨蔣萬安、民進黨陳時中與無黨籍黃珊珊三足鼎立,棄保效應蠢動,眾多選民揪心猶如倒懸。泛藍擔心蔣萬安步調太過平穩,陳時中團隊看似黃金陣容卻出包連連,黃珊珊似以逸待勞,到底誰才會是最後贏家?
民進黨確定由陳時中出戰台北後,氣勢如虹。8月初的民調顯示,陳時中支持度與蔣萬安相差不到1%,黃珊珊支持度則下降5.9%。蔣萬安支持度為29.6%、陳時中28.8%、黃珊珊23.1%。一個月的時間過去,TVBS民調顯示蔣萬安以36%支持度勝陳時中的23%,黃珊珊後來居上,取得26%。
原本大膽預測「如果明天就投票,陳時中一定會贏」的綠營人士,近期皺起了眉頭,因為陳時中的團隊接連出包,從先前的免治馬桶宣傳片爆出「偷窺」影片引起反感,到後來的盜圖爭議、擋疫苗事件對幹慈濟等案,讓陳時中民調接連探底,綠營急如火燒眉毛。
來勢洶洶 團隊出包頻頻反屈居下風
這是陳時中人設出問題?文化大學廣告系教授鈕則勳在臉書上寫道:陳時中逆人設導致「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可能是因為看到民調他的年輕選票落後,所以陳時中就想要做一些Kuso或自認創意的「類年輕」操作,但多有被認為譁眾取寵,甚至扯出風暴,拉不到年輕票。
原本最晚出來的陳時中,大有急起直追的態勢,然而幾波民調下來,年輕選票有流向黃珊珊的趨勢,這讓陳時中團隊起心動念,先是安排他前往Gay Bar夜店,被男同性戀者從背後環抱舔耳還拍下照片,接著是免治馬桶宣傳影片,陳時中以偷窺者入鏡,嚇壞眾多女性同胞。
無論創意如何演譯,偷窺總是逾越道德、法律尺度,這讓陳時中團隊下不了台,一度要以「惡意連結」為由控告網友誹謗罪,此舉反倒引起眾多意見領袖反彈,紛紛主動合成相關照片要求一同被告,陳時中眼見眾怒難犯,此事才不了了之。
總統級綠競選團隊 其他縣市流口水
相較蔣萬安團隊的老態龍鍾,陳時中團隊由前副總統陳建仁出任競選總部主委,總幹事則由北市資深立委吳思瑤擔任;政策部分則是立委管碧玲統籌;發言系統由立委林楚茵、莊瑞雄負責,網路社群和文宣部分,也將由蔡英文過去的總統競選團隊操刀,綠營大團結氣勢十分高昂。
這團隊堪稱總統級,也因為陳時中當選機率拉高,各派系也積極站隊,還讓其他縣市如新北林佳龍和桃園林智堅的團隊需才孔急。選戰過程則由英系主導,與地方議員和參選人的見面會首場,幾乎都是優先安排英系人馬。一度傳出有派系不滿,但畢竟台北市勝選機率高的,各派系還是勉為其難配合。
蔣萬安早在5月底就獲國民黨中常會正式通過提名,原本老神在在等著陳時中出線,豈料陳時中甫確定提名,就端出一級陣容的選舉團隊,這讓蔣萬安瞬間被比下去,連著多日被追問團隊成員都只能打馬虎眼。
萬安母姊會曝光 端出千歲團欲洗板
直到七月底,媒體爆料蔣萬安的選舉團隊重要成員,包括家中兩位姐姐蔣惠蘭、蔣惠芸在陣中運籌帷幄,對宣傳工作插手甚多。爸爸蔣孝嚴、媽媽黃美倫安排地方社團拜訪,國民黨婦女會、婦聯會、清溪婦女會、廣東同鄉會等都出自此脈絡。
「萬安母姊會」盛名見報,蔣萬安才真正動起來,急著端出後來被稱為「千歲團」的眾多前藍委成員,欲為母姊會惡名搞一波洗版。
蔣團隊另個核心,則是一路與蔣經歷選戰與國會生涯的律師幕僚顏邦峻,及負責政策、民調與選舉策略、組織聯繫的政大政治系教授俞振華,但問題是學者雖有豐富學識,缺乏國會政治工作經驗,甚至沒有選舉經歷,要如何帶動選舉機器,把候選人推上高峰,也是備受質疑的重點。
新創、嘉年華 蔣萬安政見不親民?
因團隊缺乏新近政治歷練,蔣萬安近來端出的政見,都被網友嫌棄不夠親民。如「新創三箭」,蔣萬安強調要「投資金、匯人才、促成交」帶領台北新創團隊邁向國際,就被網友批評「讓人覺得活在不同時空」、「除了口號、願景,他過去有做過什麼幫助陌生人的事嗎」。
至於行程方面,相較之下,蔣萬安行程讓外人看起來像是跟著陳時中跑。藍營輔選人士指出,與民進黨大肆宣揚的陳時中見面會不同,蔣萬安的行程大多都是前一天,甚至前幾個小時才通知選區議員參選人,往往讓人措手不及,造成藍營部份參選人不便,不滿情緒溢於言表。
一位藍營地方型新人不解地表示,蔣萬安的行程大多都被掌握到,甚至還從綠營的朋友得知其行程,比蔣萬安團隊更早通知他,這代表蔣萬安身邊處處都有內鬼,「既然如此,那何必保密?對手都可以提早通知,我們為何不乾脆大張旗鼓?也好安排行程嘛!」
難覓主帥 李四川竟遭黃珊珊攔胡?
除了團隊成員的制度性問題外,尋覓主帥的過程也是困難重重。蔣萬安鎖定曾任新北市副市長、高雄市副市長的李四川,卻至今未獲點頭,據了解,竟與有意參選北市長的現任台北市副市長黃珊珊有關。
關鍵人物出在曾任親民黨籍台北市議員、現任李四川個人秘書的黃幼中。與黃珊珊在台北市議會同黨同事兼好友,黃幼中居中穿線,早在蔣萬安邀請李加入團隊前的6月,就安排黃珊珊與李四川見面會談。據指出李黃兩人互動良好,或許是李四川後來婉拒進入蔣團隊的原因。
李四川出身朱立倫團隊,歷任行政院與國民黨秘書長,又被韓國瑜邀至高市府任副市長今年稍早國民黨高雄市長參選人難產之際,多位藍營高雄市議員北上力邀李四川南下參選,可見李在藍軍中能力形象與聲望都具有相當份量。
知情人士透露,李四川政治生涯最後這幾年並不順心,在朱立倫準備卸任新北市長階段,接班人選其實是讓李和另位副市長侯友宜自行競爭,但負責工務為主的李四川難和善於媒體經營的侯友宜匹敵,最後黯然離開新北市府,種下與朱漸行漸遠的遠因。
韓遭罷免、與朱疏離 李四川意興闌珊
老家在屏東小琉球的李四川,在退休回鄉之際,被韓國瑜延攬至高雄市府服務,「路平燈亮水溝通」讓工務角色吃重,雖然繳出不錯的成績單,韓國瑜最後遭政治因素罷免,讓李難免感到壯志未酬,自此對政治失望不在話下。
據指出,李四川本身不是一個喜歡上台享受鎂光燈的性格,也不愛再受選舉折騰。蔣萬安找上門來,一是在綠營全面執政之際,恐有重蹈韓市府遭全面圍勦的可能,二來過去與蔣萬安也無淵源,加上自己又與朱立倫疏離,因此寧願保持距離,不想來淌北市的渾水。
另個蔣萬安遇上的問題,則是蔣家血統的問題。接連參訪行程都被婦人要求留下DNA,親綠名嘴周玉蔻更直指蔣萬安非蔣經國後代,這讓選戰議題上升到「Who you are」而非「What you do」,也讓外界摸不著頭緒,不知今夕是何夕。
事件起因於慈濟基金會執行長顏博文,日前在接受專訪時提及買BNT受阻擋,引發外界對陳時中去年是否擋民間社團買BNT疫苗的討論,此事惹惱挺綠的周玉蔻,隔空點名蔣萬安的父親蔣孝嚴「約束好你那不長進、沒出息的兒子」,否則就要爆料蔣孝嚴當年在晶華飯店開房間,寫字條承諾和太太黃美倫離婚的醜聞真相。
驗蔣萬安DNA?「有本事衝著我來!」
此事讓蔣萬安不滿:「我是候選人,有本事衝著我來,不要攻擊我的太太或小孩,有事對著我」,周玉蔻再回擊,指蔣萬安「拿來競選台北市長蔣家後代身份的DNA驗証,是個世紀大騙局」。
另方面,黃珊珊頂著北市副市長的光環,在藍綠惡鬥下冷眼旁觀。台灣民意基金會的民調發現,在藍綠兩黨民意支持度持續走下波之際,民眾黨的支持度再度突破兩成,還超車國民黨,躍居第二大黨。而黃珊珊年輕人支持度第一名,有超過3成的支持度,而蔣萬安只有超過2成。
台灣民意基金會董事長游盈隆認為,黃珊珊當選機率「有想像空間,看各候選人的努力而定」,民進黨前立委林濁水則認為,民眾集中力量支持小黨、修理兩大黨態度強烈,對民進黨更猛,但他也語帶保留說:「快投票了,祈禱民進黨快亡羊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