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千年古茶樹上的螃蟹腳

文．攝影：吳德亮｜責任編輯：林玟玟｜核稿編輯：陳曉玫

號稱「世界古茶園之最」的景邁千年萬畝古茶園，位於雲南省普洱市瀾滄縣惠民鄉海拔1400公尺的景邁山區。不同於九甲鄉千家寨的「野生型」古茶樹園，景邁山區的古茶園屬於「栽培型」的古茶樹群落，且保存得最為完整。

景邁山的奇遇

難能可貴的是，生生不息的古茶園始終為世居當地的傣族與布朗族按時採摘，做為祖先留下取之不竭的無窮財富。根據芒景緬寺木塔石碑的傣文記載，景邁山大面積所種植的古茶葉園區，始於傣曆57年（西元696年），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歷史，號稱「天然茶葉博物館」，也是人類文化遺產的一朵奇葩吧？

提到景邁古茶園，就不得不讚佩布朗族先人叭岩冷的先知遠見；在已流傳千年的布朗族典籍《奔悶》中，即詳細地記載了叭岩冷種植茶園的這一段史實，他留給後代子孫的遺訓說：「留下金銀財寶終有用完之時，留下牛馬牲畜也終有死亡的時候，唯有留下「臘」種，方可讓子孫歷代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在布朗族語中，「臘」即為茶葉，此後凡有布朗族聚居的地方必然種有茶園，叭岩冷的睿智遠見不僅庇蔭了後代子孫，也為源遠流長的茶文化奠定了厚實的基礎。

2001年春天，我第一次前往景邁，當時還稱為「思茅地區」的普洱市並無航班，高速公路也還未全面開通，從省城昆明花上14小時漫長車程抵達思茅過夜，翌日經4小時多到瀾滄；從瀾滄縣城前往惠民還要2小時以上。尤其山路彎彎曲曲且大多坑坑洞洞，遇到路面嚴重破損塌陷還得拜託當地農民幫忙推車。好不容易抵達惠民後，仍須換乘四輪傳動吉普車前往半山腰的曼根傣族村寨，再搭乘農民耕作與運輸慣用的曳引機，在崎嶇窄小的山徑足足搖晃震盪數個鐘頭，才能看見萬畝古茶園的遺世勝景。

千年古茶難尋

經我在兩岸多次報導，吸引不少茶商進入景邁，遠在美國的台商蔡林青就是其中之一：2003年春天，正當SARS肆虐兩岸三地與亞洲大部分地區，所有入境均需受到隔離的敏感時機，來自新竹北埔的客家人卻昂首闊步踏進了瀾滄，成立「瀾滄裕嶺一古茶園開發有限公司」，以每年22萬人民幣的代價取得50年的林權證、萬畝古茶園50年經營權。為了不負千年古茶園的美名，完全採取「有機食品」的嚴苛標準，從茶葉採收不落地；廠房一律穿戴防護衣、帽、鞋套、口罩方可進入的控管，到生產過程、蒸壓採用古法石磨，炒菁則使用天然氣，避免木柴或炭火造成污染、破壞環境生態。甚至連內飛與外包茶票紙都要求「食品級」。果然投產後第二年就陸續獲得先進大國的有機認證，包括歐盟EU2092/91有機茶認證、日本JAS有機茶認證、美國NOP有機茶認證，2007年再取得中國認證；成了全球唯一榮獲四大國際有機認證的普洱茶。

早在2001年我第一次進入景邁，在林立的野生古茶樹之間，就經常發現狀似蟹腳的蕨類植物寄生在茶樹上，那就是千百年來一直與古茶樹共生，作為中藥材清熱解毒的「螃蟹腳」，屬石觔科，也是景邁古茶園特有的自然奇蹟，更是植物學家所嘖嘖稱奇的獨有現象。布朗族人則習慣將其連同茶葉一起摘採製成普洱茶，如古籍中記載的解毒驅熱、降血脂與高血壓等功效。當時我曾在海內外發表「景邁古茶園螃蟹腳」相關報導，未料圖文竟然不斷被引用，導致螃蟹腳的市價一再飆漲，從最早每斤約60元漲至1600～2000元人民幣，據說在北京還一度飆至3000元人民幣的天價。

事實上，800歲以上的景邁古茶樹才會長出螃蟹腳，節較小、較短、較軟、較細，口味帶甜、纖維較軟，最長約有30公分。但價格的狂飆使得人們不斷上山採集，造成螃蟹腳的空前浩劫，因此裕嶺一公司僅在第二屆加入螃蟹腳作為紀念餅，深受藏家及茶人喜愛。16年後的今天，終於在眾人期盼下於第16週年紀念餅再度加入大量螃蟹腳（餅面黃色部分），提昇了茶品養生效果與口感，令人欣喜。

蔡林青說螃蟹腳又名「麒麟草」，會吸收茶樹的精華，造成生長螃蟹腳的樹幹不易長出茶葉，因此仍須有計畫地採摘。除了古籍記載的清涼解毒外，據說對岸科學研究院實驗證實還可降低血脂與高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