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政策另類推手　移民署長謝立功　新移民守護者

文：張淯｜圖：彭級鋒 攝影

身為調查局「洗錢防治中心」第一代幹員的謝立功，在棄槍拾筆，取得台灣大學法學博士學位後一直在學界服務。2008年年底真除為「移民署」署長後，無論是走訪全台100個新移民家庭的Long Stay之旅、新移民生活與工作的輔導、兩岸旅遊與就學政策的配套，乃至入出國證照查驗通關等都有許多創新作法。

深植民心創意十足

2012年第一天，為展示將在桃園、松山、小港機場正式啟用的「自動查驗通關系統」（e-Gate），如何透過「護照自動查驗」與「生物辨識功能」達到12秒快速通關，謝立功不僅請來五官與立法院長王金平相似度高達95％的「山寨版院長」，手持王金平護照意圖闖關，演示新版查驗系統的臉部辨識功能，本人亦扮演大鬍子，說明當臉部「差很大」時，也可改採指紋辨識功能通關。

而農曆年前，身為新移民「娘家」大家長的他，也延續往年邀新移民一同圍爐過年的作法，披上廚師袍，帶領來自各國的台灣女婿、台灣媳婦們端出自己的拿手好菜，以「聯合國」味十足的年菜共同感受中國人的圍爐氣氛。

對外，謝立功極具創意的政策推廣手法，不僅輕易攻占媒體版面，也讓各種便民措施更容易深植民心；對內，他更時常一人分飾多角，為鼓勵同仁「少加班，多約會」，他可以手拿愛心弓箭、背著一對翅膀扮演「愛神」丘比特，為「移民署」與「海巡署」的曠男怨女搭起友誼的橋樑，為提升「移民署」對「新移民」的溝通與服務品質，他更以身作則成為移民署「越南語研習班」第一期班長。

多元文化 競爭力

當多數人普遍將「新移民子女」視為弱勢，謝立功卻獨排眾議認為：「台灣本來就是由移民組成的社會，對多元文化的尊重是我們最重要的資產，「新台灣之子」只要學會『說媽媽的話』，先天就掌握了國際競爭力的鑰匙。」

曾率領「移民署」移民輔導單位到全省走透透，探訪含都會、鄉村、高山、離島偏遠地區等不同地區、不同國籍的「新移民」家庭，謝立功感性表示，何謂堅韌的生命力、真善美的本質，他還是在實際體驗「新移民」在台灣的生活方式後，才重新看見。

謝立功表示，台灣社會對外勞、「外配」普遍存在著歧視與不理解，但這些人力的加入，不僅充實了台灣的勞動力，外配更是許多弱勢家庭經濟來源及教養的負擔者。從參訪「外配」如何跟著夫家一起學種宜蘭「三星蔥」、參與台南名產「虱目魚丸」的加工販售，甚至是全台大街小巷裡越來越多元的泰式料理、越南小吃，謝立功認為這都應歸功於這群「新移民」的加入。

執掌「移民署」兩年，謝立功除持續透過各縣市政府、公部門、（非政府組織）團體的協調整合，讓這群「新移民」得以就近有「娘家」可回，「移民署是外籍配偶進入台灣的第一站，算是他們的大娘家，而各地服務站就是小娘家，只要有委屈、想投訴，就可以回娘家求救。」

此外，「移民署」更在新北市、雲林縣、屏東縣、花蓮縣及南投縣等五個幅員遼闊、交通較不便的地區設置了「行動服務列車」，提供案件申辦、移民輔導資訊的諮詢等服務。謝立功指出，最終目標是──有一天要讓服務可以「宅配到府」。

為透過「體驗」，協助、鼓勵這群「新移民之子」建立自信心、發展健全人格，他更曾領著他們前往宜蘭縣頭城鎮的「蜜月灣」一同衝浪。謝立功表示，這群孩子下水沒多久就能做好平衡，甚至駕馭浪潮。在學界浸淫多年，對待這群孩子時毋寧更像個教育家的他，也適時勉勵這群孩子：「成長過程中，就像衝浪一樣，要勇於挑戰自我，縱使被浪擊倒了，也要趕快爬起來，準備迎接下一個浪的來臨。」

此外，在國立歷史博物館展出「世紀大師─畢卡索特展」時，謝立功也曾帶領「新移民」小朋友來一趟藝術知性之旅，讓這群孩子能親炙畢卡索立體派的狂野畫風與想像力，並讓他們知道──畢卡索也是新移民，並介紹就因為對兒時故鄉的懷念與回憶，讓畢卡索在新故鄉創造出許多偉大的作品，藉以激勵「新移民之子」也能在台灣打造出自己的舞台。

成績斐然

從「法務部」調查幹員出身的謝立功，不僅是國內「洗錢防制法」的專家，亦曾擔任中央警察大學「移民研究中心」主任、行政院「防制人口販運協調會報」委員及內政部人口政策委員。

這樣兼具學理與實務的經歷，讓謝立功在處理象徵國家主權的「人流管理（人員跨越國境之流動）」、著重移民人權保障的「移民輔導」工作，及「非法移民」的預防、查處及收容等工作時，也有著不同的視野與高度。

早期研究貪腐犯罪時，謝立功就主張，嚇阻犯罪只從刑責的加重是不夠的，應該從「教育文化」著手。謝立功並以新加坡為例，說明新加坡能在世界廉潔排名第五，是因為所有民眾都痛恨貪汙者。

轉任「移民署」後，謝立功透過他在「防止人口販運」方面的專業，更讓台灣連續於2010及2011年被美國國務院評等為第一級國家，在亞洲36個被評比國家中，僅有韓國與我們並列為第一級。

在國境管理方面，「移民署」近兩年透過入出境程序的電子化與簡化、「微笑禮貌運動」及「最佳服務態度移民官」等提升服務的措施，也讓桃園國際機場在全球168個國際機場中，在「入境護照檢查」、「護照/身份證檢查的等候時間」、「檢查人員的服務」等項目，分別贏得第四、三及第二名的殊榮。

而針對日益頻繁的兩岸人民交流，無論是兩岸海、空運直航配套機制、金馬落地簽、澎湖小三通及修正大陸地區專業及商務人士來台規定，以及去年備受關注的開放陸生來台就學政策、陸客自由行開放等，移民署亦擔負著重要的規劃及穿針引線的角色，不僅讓陸客來台更便利，也讓國內觀光產業大幅受惠。

公僕一百分 家裡路人甲

在公領域，謝立功這三年來可謂戰功彪炳，但在私領域，他卻打趣道：「差點成為家裡的路人甲！」

原來，謝立功以往在大學教書時，每年寒暑假全家還能偶爾一起出國旅遊，但轉任「移民署」時，由於正值政府陸續開放大陸人民來台觀光及周末包機，業務量暴增，不要說出國旅遊了，和兩個孩子甚至常幾天碰不到一次面。有一次，他深夜回到家裡，太太和一雙兒女都已入睡，他才驚覺自己與家人的關係亟待改善。

在這之後，他除了透過他和孩子們共同的興趣──打球，假日有空時和兒子女兒一起打場籃球，平常也盡量透過電子郵件保持「對話」。

雖然和子女的相處少了，但謝立功相信，他對公務的投入所帶來的身教，遠比任何言教來得有力！

謝立功認為，他最大的優點或許是讓別人覺得自己「很好用」，加上他自律、善用時間、隨時把握與感謝別人給的機會，讓他無論在學界或公部門都有很好的際遇。他也常以「人生處境好過時，卻險；人生境遇刻苦時，卻穩」自我惕勵，並用來鼓勵身邊的年輕人應把握每次機會，盡全力從「做中學」，增加自己的不可取代性。

久而久之，家人在逐漸面對謝立功身為「公僕」的職責與使命感後，不僅偶爾會製造一點小驚喜，也會盡量協調出時間相處。

「新移民」人權守護者

目前「移民署」共擁有四組、四室及五大隊，在25個縣市設有服務站，並在海外設置28個工作組，從移民政策的擬訂、執行，入出國證照查驗、鑑識、許可及調查，移民輔導的協調，難民認定、庇護及安置等，都屬「移民署」的管轄範圍。

但在謝立功眼裡，「移民署」最大的功能，在於守住所有短期居留或長期居住居民的「人權」，包含生存權與工作權。

例如，兩年前曾引發很多討論的「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對陸配工作權與居留權的放寬，反對者認為在失業率居高不下的情況下，再放寬陸配工作權，將影響臺灣民眾權益。但謝立功卻認為，比起「外籍配偶」在《移民法》下的保障，只能適用《兩岸關係法》的「大陸配偶」明顯受到不公平待遇，尤其，「大陸配偶」這幾年成長速度快，幾已超過「外配」的兩倍，修法也只是盡量縮短兩者的差距而已。

而針對「非法移民」的部分，除了透過資訊整合與共享，強化海外簽證申請審核及入國證照查驗檢查作業連結，阻絕不法於境外，並針對高風險群旅客實施檢查，獲得更高的邊際成效。在查處與遣送過程中，收容管理是否能落實人道關懷、保障人權，亦是國家進步指標之一。因此，「移民署」除設有五個收容所，各縣市「專勤隊」大部分亦設有臨時收容所，負責辦理收容事務，近年來亦努力簡化行政程序、思考加速遣送速度以降低平均收容天數，期在合理期限內，儘速完成遣送事宜。

此外，每年亦透過「國境管理研討會」的辦理，加強與各國駐台使領館、航空公司及政府部門間的合作，交流近期國際人蛇與偽變造集團犯罪手法及趨勢，建構跨國移民犯罪情報交流與「人蛇集團」查緝平台，有效防堵人口販運。

吸引優秀人才匯流台灣

同時，為便利國際間人士商務往來，並貫徹行政院「吸引外籍優秀人才來台措施」，落實營造國際生活環境，「移民署」亦透過外籍人士來台工作相關准證之申請作業的簡化，核發「就業PASS」卡，亦即將簽證、就業許可函、外僑居留證及重入國許可等多種證件，採「四卡合一」方式核發，以提高外籍人士來台工作意願。

此外，針對來台演講或商務技術指導等活動的重要商務人士，亦推出具多次入境簽證及快速查驗通關禮遇功能的「學術及商務旅行卡」，吸引各國頂尖的人才、技術與資訊進入台灣；而針對高級專業、投資移民及特殊貢獻者，「移民署」亦規劃核發「永久居留卡（梅花卡）」，以爭取專業人才與投資根留臺灣，厚植國家競爭力。

身為台灣「新移民」的人權守護者、人流管理與人口政策的另類推手，這位面貌總千變萬化的署長，錦囊裡似乎總有萬千法寶，下一個奇招為何，分外引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