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運先驅王若望先生所走之路 為中國爭取民主化過程之典範

文：民主中國陣線主席 秦晉博士｜圖：秦晉博士提供

今年十二月十九日是中國著名異議人士王若望先生逝世二十週年紀念日。這位被鄧小平點名批判為「資產階級自由化的老祖宗」的中國著名異議人士，從中共追隨者和高級文化官員，轉變成為一位堅決抗擊中共的反叛者和傑出公民領袖，他的思想探索和反抗實踐是中國爭取民主化過程中的一座豐碑。王若望先生雖然故去二十年，但其理念和實踐對於未來中國必將到來的政治巨變仍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爲此，美國紐約地區專門舉辦王若望先生之路研討會。命題就是「王若望先生之路和中國民主化」。

毫無疑問，王若望先生走了一條崎嶇曲折的道路。

王若望先生早年滿懷理想投身革命，卻投錯了懷抱，為中共奪取中國大陸有過貢獻。上個世紀80年代初就聽聞王若望先生大名，再次聽說王若望的時候是1987年反資產階級自由化，86學潮之後他被鄧小平點名開除出共產黨。

1989年初夏的民運也延燒到了上海，當年的一張照片最能説明王若望先生在這場運動中的突出表現，同框還有戴厚英、白樺、徐中玉、沙葉新。從中可見中國知識分子在胡、趙十年政治寬鬆時期所形成的社會氛圍尚能展現的氣節。而今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中國不進反退，中國的知識分子基本都被打斷了脊梁骨而表現得格外的猥瑣。

1992年夏天，王若望先生携夫人羊子得以前往美國，在海外民運中激起不小漣漪，為民聯民陣即將合併領袖人選的僵持提供了新的選擇。王若望先生也因此携夫人開展了環球之旅，實地考察中國民運。

王若望先生于1992年12月的第一個星期天，與夫人羊子應筆者所在的民陣新南威爾斯州（New South Wales，縮寫NSW；簡稱新州或紐省）支部之邀訪問澳洲。雪梨機場迎接王若望人群超過三百多人。説實在，這個高漲的熱情是虛假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澳洲庇護也。當時在澳的四萬多中國留學生居留澳洲的前途未卜，澳洲各民運組織有一個爭取民主漂亮包裝下心照不宣的另一個真實目的，就是為中國留學生整體居留澳洲向澳洲政府陳情，施加影響。後來的澳洲移民部長，當時的影子移民部長菲利普·盧鐸（Philip Ruddock）在會見王若望先生的時候則堅持中國人權狀況的確很不好，但並非所有滯留澳洲的中國人士都會遭受中共政治迫害，所以對於中國人士在澳洲的庇護申請應該是逐個甄別，而非一刀切統統留在澳洲。盧鐸進而指出：「您王若望先生是真正遭受中國政治迫害的人，如果您提出在澳洲庇護，您應該獲得澳洲的政治庇護。」

王若望夫婦離開澳洲以後繼續旅程到臺灣，會見了總統李登輝先生，總算得到了臺灣方面對於華盛頓民聯民陣合併大會的實際支持，王若望先生回到美國後轉手就交給了會務委員會。

曾經民聯總部、民聯聯委會，民陣理事會，最後民陣總部趨於共識，公推王若望出任合並後新組織的主席。但是93年初在美國華盛頓舉行的民聯民陣合併大會慘遭滑鐵盧，海外民運遭受重大挫折。會議雖然產生了新組織「中國民主聯合陣線」（簡稱民聯陣），但是原來的民聯、民陣中相當部分成員拒不接受這一結果，原組織繼續保持。因此民聯、民陣繼續堅持至今。

作為個人，王若望先生是華盛頓會議最大的受害者。但是王若望並未因此消沈，繼續為中國的民主運動在海外奔走呼號。許多名重一時的人物逐漸退去，但王若望先生始終如一堅定地站立在海外民運的前沿，無論是凜冽的冬日裡，還是在炎炎夏日下。每當看到此情此景，總令我內心戚戚難忍。每次去北美，都要去王若望處駐足，以示一位晚輩對長者的敬重。夫人羊子常對王若望的處處奮不顧身感到無奈，我比較隱晦地表示王若望先生應保持健康長壽，傷筋勞神的具體活動不必事事參與。王若望先生一生追求，一生坎坷，如夸父逐日，未及入日先渴死。

2001年5月中下紐西蘭民運會議，主辦者用「絕地而起」來形容描述。從地理和狀態來看，的確如此。紐西蘭地處世界南半球最南端，緊連南極洲，可以視為絕地；民運狀態極為低迷，也在絕地。主辦方做了一個會標，一位與會者對此有異議：從風水學上看，此會標是不祥之物，民運月內必有一傷，年內必有一亡。月內必有一傷，立竿見影，一語成讖。年末12月19日王若望先生在美國去世，立刻聯想起紐西蘭會議上的那一句話：年內必有一亡，又應驗了，真是料事如神，一說就靈啊！

王若望先生剛正不阿，大膽直言，因而因言獲罪，幾度入獄，七十四歲高齡被放逐海外，最終客死異國。民運是一件艱苦卓絕的宏偉事業，絕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傾盡移山心力，數十年的艱苦努力；需要時代的潮流，需要歷史的時機，交替作用，相催而成。

王若望先生已經遠去，整整二十年，走得匆匆，帶著遺憾。但是王若望先生的遺願定會有後人完成。

假如93年初在美國華盛頓舉行的民聯民陣合併大會沒有慘遭受重大挫折，今天的中國民運狀態是否會有截然不同的狀態？不會。民運的狀態還是如此，不會有區別。原因很簡單，但是不為人所知。中國當代民運幾十年無進展，根本原因是沒有資源所致。引領世界的民主美國和其他西方民主大國在對華政策都是長期力挺北京政權，而對於中國民運給予的僅爲口惠而實不至的口頭服務（lip services）。

中共的成功不是「小米加步槍」，而是蘇聯的鼎力支持，從搖籃到成人的全過程培植，還有美國民主黨杜魯門行政當局對於中共的暗中支持。美國民主黨所秉持的思想理念與中共同源。所謂共產主義，其本源就有社會主義，在意識形態和具體政策上，美國民主黨會樂意支持中共而不願意支持中國人建立民主制度。中共從贏得内戰和建政七十多年來，一直獲得美國民主黨的政策扶持。

中國民主化的最終成功取決於政治機會，對中國人來説，就是天時的到來。用鄧小平的話就是國際大氣候和國内小氣候。中國曾經有過，那就是1989年的政治機會，但是中國人沒有抓住這個機會。所有中共政治反對派和反對面即使合為一體，仍不具備能力，不具有力量去動搖中共政權基礎，只有美國和西方對現行中共政策做出改變才能削弱中共專制的實力，才能引發中國内部社會變化，造成中國政治板塊的移動和裂變，從中出現政治縫隙，刺激社會大衆把握機會見好就上，這是民運需要的政治機會。這個機會民運沒有能力創造，只有耐心等待它的出現。

中國民運是愚公，愚公移山靠的是感天動地，上帝派來兩位神仙下凡，幫助愚公背走太行山和王屋山，因此千萬不應過高估計愚公的挖山能力。

未來中國前景有三：前景一，中共繼續統治，但是專制體制日趨沒落而不會長久，然而中共最會堅持。前景二，在外部國際壓力下，中共統治統治日益艱難，中共集團内部發生衝突，被迫接受內外各種壓力做出結構性改變，從而進一步威脅中共政權，最終導致政權崩潰。前景三，習近平恣意妄爲，一脚踩空造成政權災難，中共如同前蘇聯一夕之間崩潰，少數民族區域以及臺灣乘勢脫離大中國，李登輝的「七塊論」在中國實現。